补玉放下早餐,束手无策地呆立在蚊帐外。***那个值夜班的女村邻一手端洗脸漱口水,一手拎着倒净的夜壶,听见大富翁的抽泣,动作马上贼似的轻。他哽咽地说:\"你们都出去……\"他的\"出去\"吐字音很怪。补玉这才悟到冯焕是胶州半岛人。他心碎得伪装也碎了。她跟老周说,看来宅基地的事且有一阵谈不下来,冯焕根本不是做交易的状态。老周却说太好了太好了,一个人在感伤时心灵是美丽的,会现亿万产业的最终价值是为了换取一份真实爱,换不来什么都没了价值。他说服补玉抓紧时间找冯瘫子谈,在一个人心灵美丽时不让他干点儿善事是不对的,对不住他那在爱的忧伤中纯化了的灵魂。万一他的失恋结束,那个心狠手辣的冯总又回来了,补玉可就错过了一个好机会。这可是对双方而的大好机会,它让冯焕展一个温良的自我,它同时让曾补玉充实资金,在这小山村里经营最后一个民俗山居,维护最后一份原汁原味的乡,坚守最后一个民风淳朴的\"原住民保留地\",以对抗一切都市人的庸俗梦想,比如他冯焕的\"法式度假庄园\"。这个曾经色彩沉着,跟周围绿色植被、浅褐色石头和谐交融的山村现在还能看吗?城里有点钱的人都来投资客栈,他都不敢放眼眺望,不然那些橘红色、天蓝色的瓦屋顶一定会把他的视觉刺得流血。那些想当然的西班牙式、意大利式的门窗拱廊,比大红大绿的土地奶奶庙还土,这种不伦不类,简直就在杀他。不为她补玉自己,单单为了爱护她的老周的视觉健康,她也该利用冯焕失恋所造成的良机。补玉被他说动了,从他的屋子出来,又停下脚步,转身对一只脚外八字,一只脚内八字站立的周在鹏说,她怎么觉着这像是乘人之危、趁火打劫呀?老周的一半脸平和超然,另一半脸又是焦急又是唆使,两根手指狠狠朝冯焕的屋甩了甩。十点钟左右,补玉觉得这是个合乎时宜的钟点。她敲了敲冯焕虚掩的门。没人应声。值白班的女村邻在中间的屋打草帽辫,手里的窸窣声又响又急,没听见补玉敲门、进门。冯焕跟早晨一模一样,仍然躺在帐子里,对着帐顶的细密纱网眼眨眼睛。\"冯哥?\"冯焕啧了一下嘴巴。\"您这是何苦?为这种女人值吗?\"补玉还是第一次说彩彩的坏话。啧嘴声很响。慢说补玉这种擅长读人家心思的人,就是谢成梁那种\"二\"透了的家伙,此刻也听得出他啧嘴的意思。那一声\"啧\"是求饶!求求你别提那名字,疼得慌啊……补玉更加愤恨那个憨脸鸡贼的彪形女孩:她凭什么折磨冯瘫子?人家瘫着建立丰功伟业还不耽误恋爱,那是容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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