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光祚之父徐世英早亡,因而,定国公徐永宁这一死,作为长房长孙的他就成了承重孙当仁不让地作为丧主。他不久之前曾经在兴安伯府帮忙治过丧,现如今自己又亲身经历了这一回,自然是得心应手,而家中下人们腰间扎上了孝带,神sè却说不上有多悲戚。

老而不死谓之贼也,已故定国公徐永宁可以说就是这么个类型。徐永宁说是发了狂症误毁敕书在家闲住,但另有一则缘由……他当年袭爵之后,竟是yu将亲祖母迁入祖坟与祖父合葬,将嫡祖母迁出,结果又被嫡母告发……这么多年他再没有上过朝,定国公府也落得现如今的田地。兼且这位老爷子还没事就在房里乒呤乓咖砸东西,或是打着身边人出气,在府里早已人厌狗憎,谁都恨不得离远些。如今人死了,可以说是从上到下全都松了一口气。

徐光祚乃是丧主,这会儿自然不方便出迎。前来迎候的是二房一个庶子,虽是眼睛通红,但跟着人从门。进去,徐勋就闻到了那一股胡椒的味道,和他从前在徐威丧礼上的花招如出一辙。只不过,他那会儿首尾还收拾得干净些,这位显然是连遮掩都没心情。

王守仁乃是礼部向兵部借来协助治丧的,当即就先进去参拜了,而徐勋则是去换了一身衣裳再进去吊祭。虽说按照礼制,前来吊唁的亲友也得要和丧主哭上一场,但规矩是规矩,如今除非是至亲,其余人也就是安慰一二罢了,并不需要人人都在袖子里藏上一块满是胡椒的手帕。

至灵座前拜祭行礼,献过祭酒,又上了香之后,徐勋刚要说赙仪容后送上,王守仁就随口一篇赙文念了出来,尽管通篇只百来个字,但仍是听得徐光祚一时大喜,慌忙上来行礼拜谢。

“仓促之间也只能如此了,回头我再写好赙状,一并烧给了定国公。”

尽管是被借来治丧的,自己满心嘀咕,但王守仁自不会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。此时见灵堂诸事已经齐备,他便和徐光祚拱了拱手出了灵堂,却是预备到门口去打点一应事宜,好歹尽了他这个被人派来治丧官员的本分。见他一走,徐光祚立时借口请徐勋奉茶,把人请到了侧厅。

打发了两个小厮在外头守着,徐光祚拉着徐勋一坐下就叹了口气说道:“不意想家中突然有这样的变故,还惊动了徐世子亲自来吊唁。如今这丧事一起,一时半会我是离不开身的,此前和你商量的事情,我仓促之间只联系了三四个人。”

徐光祚也是着实没有办法,这年头甭管是哪家出了丧事,御史都必定会瞪大了两只眼睛盯着,尤其是他这样的勋贵人家,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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